一下言辞，又补充：“臣只是……想替陛下解一桩心事罢了。”

        “心事？”秦诺一愣，眉微蹙，满脸茫然。他歪了歪，乌黑的发丝从肩落几缕，散在白皙的脖子上，像墨汁晕染在纸面。

        他眨了眨眼，显然没听懂这话里的深意，嘀咕：“朕能有什么心事？不过是见你老冷着脸，心里不舒坦罢了。”说罢，他索从榻上坐起，挪到陈玹旁，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袖角。那动作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依赖，像是怕陈玹真的甩手走人。

        陈玹低看他，目光扫过秦诺那张秀丽却带着几分气的脸，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闭了闭眼，遮住了眼底的波澜，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下一刻，他突然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秦诺额前散乱的发丝，指尖凉如玉，带着些许松香的气息。秦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仰看着他，嘴里还下意识嘀咕了一句：“你干嘛呀……”话音未落，陈玹的手已经顺势到他发间，轻轻理了理那几缕乱发，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陛下何必如此，”陈玹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无奈，“臣若真生气，怎会还留在这儿陪您弄这些琴弦？”他收回手，却没急着拉开距离，而是微微侧，目光落在秦诺脸上。

        那张脸在阳光下白得近乎透明，眉眼间带着几分天生的狡黠，此刻却因撒而染上了一丝糯。陈玹看得久了，眼底的冰霜似有化的迹象，嘴角却依旧紧抿，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秦诺见他这副模样，心里那点烦躁倒是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莫名的得意。他趁势往陈玹旁靠了靠，一歪，竟直接枕在了陈玹的肩上，嘴里还哼哼：“既没生气，那你干嘛老冷着脸？朕瞧着你这样，心里怪不舒坦的，你得哄哄朕才行。”他一边说，一边拿手指戳了戳陈玹的口，那动作轻佻又亲昵，好似在故意试探他的底线。

        陈玹子一僵，肩明显紧了紧，低看他时，目光里多了几分说不清不明的东西。他沉默了一会儿，似是下了什么决心，长臂一伸，竟将秦诺整个人揽进了怀里。

        秦诺猝不及防惊呼出声，整个人撞进他怀中，鼻尖撞上他口的衣料，嗅到一淡淡的松香气息，混着些许墨香，干净得让人心悸。他愣了愣，抬想看他，却被陈玹的手轻轻按住后脑，动弹不得。

        “陛下，”陈玹低声开口，手掌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似是安抚，又似是无奈，“您若再这样，臣怕是真要忍不住了。”这话说得意味深长，秦诺也听出了弦外之音，本来要起的动作反而停顿了，只觉得陈玹的怀抱意外地温，玉郎的语气也比方才了几分。他索顺势窝在他怀里，仰冲他笑了笑，出洁白的贝齿：“忍不住什么呀？你还能对朕怎样不成？”

        陈玹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暗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手指却无意识地在秦诺发间绕了一圈。他没答话，只是微微侧，目光投向殿外。窗外春风拂过，桃花飘落了几片，落在青石阶上，衬得殿内的气氛愈发暧昧不明。

        秦诺窝在他怀里，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已经回答他了，嘀咕：“你这人，真是奇怪……明明冷着脸，却又说这些话，到底是气还是不气呀？”

        陈玹低看他，嘴角终于微微上扬，出一抹极浅的笑意：“陛下想臣怎样，臣便怎样，如何？”这话轻飘飘的，却像是带着钩子，挠得秦诺心。他哼了一声，假意推了推陈玹的口，却没真用力，嘴里还嘀咕：“朕才不信你呢。”可那语气里的嗔，分明已经了底。

        殿内的琴声早已停了，檀香袅袅升起，混着窗外的花香，弥漫在两人之间。陈玹的手仍搭在秦诺肩，指尖偶尔划过他的发丝，像是无意，又像是刻意。而秦诺窝在他怀里，懒洋洋地眯着眼，心里那点烦躁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片说不清不明的意，在春光里缓缓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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