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多,但有耐心,喜欢督促你练字,写不完大字要罚抄,但是会藏好吃的给你,你有时生病还会抱着你哄你。
这是你刚刚启程后,因为水土不服,一坐船就开始吐了个昏天黑地,夜半时分因为害怕水浪声,于是直接抽抽噎噎地钻到他的怀中央求他哄你的时候告诉你的事情。
彼时他才刚刚褪去外袍,原本下意识想解下抹额时,你就闯了进来。
他再次系上抹额,神情第一次有些慌张。
船舱的梳妆镜面短暂地倒映出他的容貌。
他几乎和罗凤栖一模一样,如果他的眉心没有那伤疤的话。
他和罗凤栖剩下的一分区别,就是罗凤栖的眉心有一颗红痣,出生时就颇受喜爱,承袭了家族的期待,而他什么都没有,只有少时逃亡时替兄长挡刀留下的一指节长短的伤疤。
这大概是罗凤梧唯一心虚的地方。
你扑入他的怀中时,是柔且
乎乎的,他想自己的哥哥肯定也很喜欢抱你。
也许你们许久之前在月下定情时,互相依偎取许久,想到这里,罗凤梧垂眸掩下了慢慢丛生的妒意。
他安抚着自己,没事的,没事的,罗凤栖已死。
他轻抚你的面庞,顺着面颊往后,指尖没入你乌黑密的发丝,掌心掩住你的耳朵,柔
的耳垂摩挲着他的手掌,他第一次明白刻舟求剑和掩耳盗铃似乎没那么愚蠢。
在他失神的时候,你忽然抬手拽住了他已经松垮的抹额,他的发丝随之散落,方才心构建自我欺骗的泡沫假象,似乎一下子就被你戳破了。
他被识破了么?
下一刻,柔的指尖
及他的眉心,伤疤带来的
感让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很疼吧?”
你被他抱住时,已经不怕那些水浪声了。
“我之前就奇怪,你为什么开始抹额,你是不想让我看到这个伤疤么?”
“从前的那颗痣,更加好看吧。”罗凤梧象是自嘲一般忽然开口。
“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你定定地看着他,“你现在好,才是最好。”
你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在意这颗痣,说实话这么一点小小的伤疤,其实本不损罗凤栖的样貌。
你自始至终都只希望他平平安安。
“我希望你平安。”你抱住他的那一刻,罗凤梧彻底呆愣。
他在那一刻真的无比庆幸,罗凤栖已死。
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你们在船上飘了大半个月,踩到地面时你才恍惚之间有了些实感。
他抱着你颇为自责,自责自己没考虑周全,日后出行还是换种法子。
“能见到云夫人,这样最快,我的可好着呢。”你亲了亲他的面颊,习惯
地安抚他,你觉得罗凤栖回来之后,真的太可怜了,他似乎总习惯把责任揽在自己
上。
罗凤梧闻言微微愣住,随即和你打商量让你在城外先住着,等到时候他安排好事务,再带你去见云夫人。
“当然可以,你先去忙你的吧。”
你就这样在一宅院住下,等着罗凤栖忙完事情后再来接你。
见云夫人的那一日,你在柜子里翻着了很多新衣服,站在罗凤栖面前反复试。
他都不知原来你还
喜欢漂亮衣服的。
“谁不喜欢漂亮的东西,男男女女都喜欢,我见云夫人,肯定要穿最好看。”
罗凤梧当然是纵容你的,他想日后必定要多多为你裁制新衣。
云夫人在山中别院静养,见到你风风火火蹿过来时,仿佛回到了罗凤栖尚在时的光景。
你总是这样,脸上带着笑容,似乎没有任何烦恼能难住你。
她见到你走出来,原本应当是欣喜的,毕竟你还年轻,不能因为罗凤栖耽误一生。
如果你没有半路牵着她二儿子的手,开开心心地拉着他来到她面前轻轻地唤她云姨。
更可怕的是,你居然叫凤梧为凤栖。
她几乎瞬间猜到了这是谁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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