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这个小病秧子当小媳妇儿吧？”有好事的胖墩眯着眼睛指着你，“可你家那么穷，你还不识字，那么蛮，人家哪里会看上你？”

        你气得拿石把他们都砸了下去。

        然后低着对后正在看书的罗凤栖说对不起。

        “错的是他们，你为何说这些？蠢死了。”

        漂亮的人，即便蹙着眉骂你蠢，你也想跟着憨憨地笑。

        罗凤栖难得掐住了你的面颊，一脸不悦地说：“下次见到，你就算是用刀子都可以。”

        “我不敢。”你这个时候感觉罗凤栖有些陌生，缩了缩脖子，变成了一只鹌鹑。

        “算了，他们欺负你，你就来找我。”

        “可你会被他们揍得很惨的，我都能一只手推倒你。”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罗凤栖被你气红了面颊。

        嗯，更漂亮了。

        “还有，午后来找我，我来教你认字。”

        “我不要，我要去玩。”你听到要学习，是不乐意的，你不明白罗凤栖对着歪歪扭扭的蚯蚓字有什么喜好，能整日看。

        “好，那你就永远别来找我。”

        罗凤栖在那一刻的眼神是无比冷漠的，你知他向来说话算话，无奈只能委委屈屈地答应了下来。

        云夫人对你认字这件事情倒是非常乐意。

        “那你就会更棒了，女孩子一样要读书认字明理。”

        “夫人，我很笨的，阿娘都说我一、笨丫，我就只会干不过脑子的活，公子那样的贵人才能读书认字的。”你还是试图让云夫人回心转意，你真的不想读书认字，你只想陪阿娘种菜卖菜，然后和伙伴们摸鱼抓鸟。

        云夫人闻言，轻笑一声，再次把你揽入怀中：“我先教你第一个词，有教无类。”

        女人耐心地在你的掌心写下你还看不懂的字。

        她告诉你，你和罗凤栖并无高低贵贱之分，他能学的，你同样能学，而且即便不学，你也不比他差，你能种出最甜的番薯和最水的萝卜，能劈开最的柴火，摸到最大的鱼，反观罗凤栖，四不勤、五谷不分，就是个纵小公子。

        “我要学。”你的面颊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你第一次知你不比任何人差。

        回家的时候，你告诉阿娘你今日从云夫人那学的话，你的阿娘看了你许久，然后郑重地告诉你要好好学。

        “孩子，这是你的缘分。”

        辛苦了大半生的寡妇，很明白这对你的意义。

        那日你阿娘去裁了新布，帮你了新书包和新衣服，又拿出了一袋铜板，第二日牵着你去见了云夫人。

        “夫人能给她这样一次机会，是她的运，小妇人给不了夫人什么，但礼数还是要有的，她今日给夫人公子磕递茶，就当行了拜师礼，日后若有过错，老师从严教导就好。”

        云夫人很意外你的母亲居然会同意，毕竟读书识字，即便是世家之中，也多说只觉是男子特权。

        “这是未来傍保底的本事。”你的母亲摸着你的，“我不希望她跟着我卖一辈子的菜，在土里刨食一辈子，她总该有另一条出路。”

        那时的你并不懂你母亲的话，也不懂云夫人的同情怜惜，唯一印象最为深刻的是罗凤栖在教你写字时毫不留情落下的戒尺。

        时光转，一次次戒尺落下，年幼的你在罗凤栖的监督下从三字经开始背，再到后来的四书五经，天蒙蒙亮时，你才想起来你还有作业没完，而十八岁的罗凤栖已经要从书院回来。

        你娘起来时看到你趴在井边趁着晨光，抓耳挠腮地在最后几个时辰赶作业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

        “我都说了让你别贪玩，什么去城里抄书的买卖，好了呗，你的小老师估摸着待会儿就到村门口了。”

        “呜呜呜呜……娘，你别说风凉话了……”

        你的作业，真的要写不完了……

        更可怕的是，罗凤栖那家伙肯定还要抽背。

        背不出来……你都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