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止一直没声，最后才看着她：“我们娘娘，叙旧叙的如何？”

        江蛮音方才大哭一场，在桌子上，不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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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星把刀攥紧，那些数字看得人心惊肉。

        “好啊，娘娘。”

        薛止终于清醒。

        锦衣卫举着火把，全都回来了。

        楼下有了声响。

        可惜他对哪方血脉都无半分感情。

        祁衡本活不过十岁，江山应该改朝换代，被外族占领。淳承帝喜欢漂亮的玩意儿，找了他这个带着仇恨的异族鸟。

        薛止扫了一眼，合上。

        “权利不过是混乱的虚名，到环环相扣。其实算到最后，无数人前仆后继，能留下名字的――便是看谁占先机，谁胆子大，谁气势足。”

刀砍我，这苏临砚为何不来。”

        “薛止，随你的愿吧，把我关起来，我就呆在里，哪也不去了。”

        “金陵有重兵，城楼有护守，最后还不是得乖乖回到里，到我边去。”

        苏临砚便要跟他争这个天命。

        沉默很久后，薛止才：“一个懦夫，江蛮音看上了个懦夫。”

        时星皱着眉：“这是谁？”

        许是不想被看到红的眼睛，江蛮音抱紧自己，也不抬。

        薛止下令：“让各地司事去争夺，十分利，必要咬下三分，明天就启程，一刻不能慢。”

        情况稍微好转。

        他忽而轻笑：“我本可以得更绝。”

        薛止从始至终坐在那，心突然静了：“江蛮音哪都去不了。”

        “她能跑去哪？”

        时星已等不及，他穿好飞鱼服，把烧琅刀干净，转就要走：“锦衣卫说那边有将，还在僵持，我去把她捞回来。”

        “苏临砚假意放手恩科，实则是声东击西，空世族运河人脉，他已经准备数月，来不及再阻……”

        薛止慢慢:“找不到也不妨事，多问问边关人……我怀疑――”

        桌子上的人不说话。

        以手脸，感受着左眼的胀痛，又重复了遍：“天命。”

        薛止缓缓站起来，从书架上拿出好几册书卷，扔在桌上，叫时星过来。

        “别是谁……”

        他又：“江蛮音，我眼睛疼。”

        薛止笑得嘲讽。

        如此心煎难熬，医师又上来扎了好几回针。

        他摊开舆图，指尖点上边缘的位置，表情在夜中分外冷清：“还有，你派人去一趟漠北，找到絮娘这个人，她是家生子，籍在金陵江家，出关定有记录。”

        里面有账目，且数目惊人，只全是密语所写，寻常人看了不懂，只有监察院的探子才知字句。

        时星先没忍住，下楼把江蛮音抓上来，她整个人都蔫蔫的，没花什么力气就被扯进屋。

        只凭兴致行事。

        断了香的炉在地上倒着，烟香气都凉了，薛止一页一页翻着书，边:“我翻了许多古籍史记，发现这世上本没那般复杂，武将靠打，文官靠攀。政变看谁跑得快，斗比谁活得久。”

        良久，薛止半开玩笑:“成功的人便是天命所归。”

        正要开门，却被叫停。

        深深的注视和沉默后。

        左使穿金银，打扮得威风凛凛，像桀骜的小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