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来着，”她了然地叹口气，心想事情总算解决了，“现在你知多荒唐了吧，我就是随口一说，不当真的。你也放宽心吧，咱俩又不是没了彼此活不下去。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我真的要回去……”

        “诶？”

        一开始是想干什么来着？不是想爱的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是，大家都说，最简单的，分辨自己能不能和同恋爱的办法，就是想象能不能和对面爱。虽然感觉这个办法也不完全，没有涵盖浪漫倾向什么的……不是，又不是正经地要和这个人展开关系，随便啦。

        “不奇怪，”感觉咙好干，微微发，“但是……我不想跟你，不可能的。”她悬崖勒似的说。

        何况两个人还是同。

        周品月突然自暴自弃地想。

        “啊？你有……”

        “可以和你，”程牙绯拽着她的力更大了，“我接受任何要求，真的，任何。相信我，好不好？”

        “我懂啊，是爱人的关系，不是朋友的关系。我……想和你重归于好，如果你要这样才肯原谅我，完全OK，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那去我家可以吗？”

        “嗯？”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原话还更俗呢，她脑中冒出连麦时朋友那贱贱的声音：“那你能吃不？”这已经对恐同人士很温柔很文明了！

        “等…”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能拿到钱，还能和曾经暗恋的人上床，也不亏吧。

        不是？“啊？”

        而且，作为提出要上床的人，自己有什么资格责怪对方没有防范意识？

        大小姐不是有点恐同来着么。

        她明白，程牙绯看似随和亲切，心底里却有偏执的一面，完美主义，想要把一切到最好，无法忍受一丁点瑕疵存在，所以才想要拼命修复这段破碎的“友谊”。

        然而，她转走了没两步，手腕就被牢牢抓住了。

        “那给你钱，求你了。”

        怎么说这话时还颇信念感，是在燃什么。

        感觉CPU真的要烧坏了。

        “对不起，我不信，”于是她豁出去了，“除非你和我爱。”

        这话也太下了，她说完都想对自己翻白眼。

        听起来甚至有些病态了。

        “可以吗？或者你更想开房？”

        “不是，你到底懂不懂谈恋爱是什么意思。”她听见自己说。

写着“功成名就”的程牙绯，正在树底下的人行上，卑微地拉着一片衣角，低声下气地求她。

        数着两个人的呼，周品月深一口气。

        “现在吗？”

        “……你知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不知为何，周品月有点生气，“怎么能这么随便？这不是亲一下而已哦，是要跟人上床，你能不能有点防范意识啊。”

        程牙绯脸上的表情，不像在赌气，也不像在开玩笑。

        “没事，走吧，去你家。”

        看起来，程牙绯确实没有深刻理解“谈恋爱”，听她这么说，愣在原地，眼睛睁得很大，凝视着她，嘴张开又合上，一手紧握着帆布包的背带，迟迟没有说话。

        “我知，我有经验的。”

        “很奇怪吗？”

        但周品月还是觉得她没懂谈恋爱意味着什么，大概只是理论上明白，没验过，所以不懂，对一个并没有好感的人出代表恋爱实质内容的动作有多膈应。

        “不是……这不对吧，我又不是来卖的。”

        怎么会这么认真呢？

        也不奇怪，26岁的人了，有生活再常见不过了。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