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神来回应。
他思索起往事,眼底盈起厌郁之色。
“我的前两任未婚妻并非因我而死,我却要背负克妻的煞名。城中的媒公给我相看的不是拖着两个孩子的杀猪妇就是垂涎我家财的穷书生,母亲更是……比起现在我能嫁入殷家,哼,区区一个长翁嘴里的自私鄙薄又算的了什么,我不在乎!”
他的语调逐渐高亢,顿了顿,深一口气又才冷静地继续
:
“妻主对韩疏无意,并不在意娶的是谁。况且,‘庚帖问名’中是韩疏窃用了我的生辰,本应是我与妻主良缘天定,让小婿就此放手实非不能。而后来我又听闻爹爹急缺一批金丝楠……”
周蘅着淡笑,不置可否的示意他继续说。
韩破抬起直视着周蘅,神态带着一丝亮出底牌的骄矜自信,“好巧不巧,我父亲留给我的私产里恰好有三十
金丝楠……比起只会在雅集诗会上出风
的韩疏,显然我能为殷家带来更多的财富,这是一笔双赢的交易。”
“最后,我虽与妻主相时间甚短,但弱水聪颖伶俐,我相信只要有人多加规劝
束,弱水日后定大有作为。”
等等,怎么又成了韩疏是偷梁换之人?还有什么家妆金丝楠的?
先还在感叹韩破也是个可怜人的弱水已经听晕了,只注意到最后他要对她多加束,皱着鼻子嘀咕,“我才不要你
束!”
周蘅拍了拍弱水的手,看着眼前这个倨傲明的青年,嘴角温煦笑容不变,眼神淡了淡,“如果弱水现在要把醉春楼的魁郎娶进门
小侍,你又当如何?”
韩破脸色一绿,就知没有这么轻易结束。
他压下不悦,淡声:“醉春楼的人擅长以色事人,献媚奉承。妻主若是娶他进门
小侍,只会更加被耽误。妻主不喜我无妨,小侍还是要择家世清白,人品端庄良善之人。”
切!假模假样假大方!
弱水嘀咕着暗暗翻了个白眼。
周蘅深深审视了韩破一眼,转向弱水淡淡,“弱弱你也大了,听了这么多想必心中有了自己的主意,爹爹不想再勉强你,若你仍旧不喜,便令韩公子即刻收拾行
回韩家去。”
“这如何能和离?”
这语锋转的太突然了,弱水吃惊地睁大眼睛侧看向爹爹,她虽也想着和离后自由自在,但这会不会太快了。
她瞟了眼韩破,果然他霍然抬,亦
出错愕之色。
“只要你不喜欢,爹爹自然是有办法。”周蘅垂眸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
只要她不喜欢。
韩破闻言直的背脊一僵,脑子里飞快的思索对策,可是殷弱水连新婚之夜都不肯予他
面……
今晨他还控制不住的与殷弱水怄气……
若让殷弱水决定他的去留……
他一点一点握紧拳,第一次生出了胆怯之心,这次他替嫁打了母亲的脸,与韩家最后一丝情谊也消磨尽了,难
真的落发为僧才是他的归宿么?
“啊?爹爹……”
弱水看着周蘅认真的神色一怔,意识到只要她说不,他就真的能让她的抉择成真,爹爹竟然能偏袒纵容殷弱水至此,她心里一时不知是该羡慕还是该愧疚。
厅堂中所有人此时都看向她,弱水感到无形的压力,有些不安地开口,“我是不太喜欢他,他好凶,我不想一个夫
严……”
周蘅温柔的注视着她,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弱水顿了顿,目光游移又落在韩破上,跪着的青年眉目晦涩、还强撑着一副骄傲架势。
昨夜他也是这样,一边冷着脸一边帮她纾解望,她终究有些不忍心。
“只是昨日才拜堂,今日他就被下堂,他的名声本来就不太好,家中又好似没有长辈爱护撑腰……”
她眨着眼睛在两人上来回扫动,最终求助的看向周蘅,“爹爹,不如……先就这样吧,等过几个月……再说?”
已经好最坏结果的韩破蓦地抬眼看去,坐在上首的少女望过来,目光温
明澈,他悬在心上的大石倏地落地,又升起一丝复杂。
他替嫁是为自己未来谋算,是为了报复弟弟韩疏,唯独不是为了她。
没想到现在护他一把的只有她。
周蘅叹息一声,这个傻孩子,新夫来势汹汹,她连下威都不会,倒总是替别人考虑,连昨天烦极了也只是避了人偷偷溜出去。
“爹爹?”弱水拉了拉周蘅的衣袖。
此先一直沉默站在旁边的齐叔笑着帮腔:“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