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其实，可欣早料到会这样。她从国中看程舒舒追着她哥跑的样子，就知这孩子是没救的。

        「我现在瘦了，跑三千都不了。」他笑得一脸坦然。

        「你、你是那个、以前胖嘟嘟、连走路都会的小——」

        可欣还没讲完，教室门就「喀啦」一声被推开，原本闹哄哄的声音瞬间断了一半。

        「你是不是被质阿？果然还是去看个心理咨询……」

        他怕什么？怕她知以后会讨厌他，害怕他吧。

尾就这样了，只是藏着不说。

        「祖宗啊，你一直这样不累吗？」

        舒舒还在消化这个超展开，一时间嘴都张着忘了阖上。

        可她讨厌不起来啊，她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柔的地方被轻轻抚了一下，又又酸。

        白可欣感觉自己像个一直被强迫看重播俗烂剧的观众，偏偏主演是她的嫡长闺，她还不能转台。

        「舒宝，你就是个没出息的狗！女之耻！」

        老师咳了两声，「大家安静一下。我们班今天转来一位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一下。」

        「——程舒舒？是你吗？」

        男生弯了弯眼睛，笑得熟到不行：「我是小汤圆啊。」

        「……汪。」

        对方像是早料到她会这样反应，慢条斯理补充：「就是以前住你家隔那个小胖子阿，常常扮给你骑、你用零食贿赂我帮你写作业的那个小汤圆阿。」

        舒舒咬着尖，眼神飘啊飘的，过了好一会才小声补了一句：「现在我又觉得还是喜欢哥哥。」

        她问他为什么要留这些，他却像是被发现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连话都说不清楚，什么都得完美的他，竟然会慌张成那样。

        舒舒一脸懵：「啊？」

        现在她知他不是不在乎，他只是……在努力克制。

        她以前那么难过，那么委屈，觉得自己像个自作多情的傻子，追着一个本不在乎她的人跑。她以为的冷漠，其实是他太小心翼翼，连情感都压得死死的。

        她的发誓也是历史悠久，每次说什么这次是真的不他了，没过几天又自己贴过去，同样的套路她都看腻了。

        班导才刚指完，男生就礼貌又自然地举手：「老师，可以坐在程舒舒旁边吗？这样我比较快适应环境。」

        舒舒愣了两秒，像是存储卡突然插好，眼睛忽然瞪圆。

        汤垣坐下的时候还特地朝她眨了下眼，开心说：「可以同班，真有缘啊。」

        舒舒撇了撇嘴，思考了一阵，最后还是低声说：「可是……我也不知为什么，从小就一直觉得很想亲近他。」

        老师看了看空位，笑：「也行，刚好那边有一个。那就坐吧。」

        掌声才刚响起两秒，那男生忽然扫过教室一圈，目光在某定格，随即眼睛一亮，语气惊喜：

        班导走进来，后跟着一个材高挑、气质干净的男生，黑发微翘五官端正，还没说话就先爽朗的微笑，笑容阳光又腼腆。

        男孩转在黑板上用粉笔写下两个字：汤垣。

        可欣一边看热闹，一边窃笑：「天降竹欸。」

        「好啦，汤垣你就坐后排靠窗那个空位——」

        那种发现真相的瞬间，像是某光忽然划开厚重迷雾，把她尘封多年的疑问全都照得一清二楚。

        她记得的汤圆，是脸肉呼呼、发贴额、走两步就气吁吁的小胖子。现在坐她面前的男生高了快两个，轮廓俐落，笑起来还有点帅，反差实在太大了。

        她还没从昨天的神混乱里回过神，现在突然被陌生转学生点名叫唤，满是困惑的看着讲台。

        舒舒：「……谁？」

        全班开始窃笑，几个爱起哄的男生发出「哦——」的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