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又疼了，疼得有点难以忍受，真好，他无助的脆弱的爱人，还是个稚的小姑娘呢，感到疼痛就压抑不住眼泪。

        爱有什么用？他在心里冷嗤，再酸臭可笑不过的字眼。她那么爱谢玉里，不还是风云散，天各一方？

        不再卑微可怜如阶下囚，现如今恨远比爱多，终于教他不再如履薄冰，惶恐度日，在煎熬中辗转，而是将牵扯不清的珍爱都斩断，去站上那不败之地。

        “如此才能跌越深，摔越重。”

        最后几个形容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少见的情感外，面容被笑意沾染得漂亮极了，眉眼间快意盎然。

        正是因为难以自控的爱，收不回泼不灭，尝试压制只会加倍反噬，渐渐叫他一边自厌一边屈服了。

        她的爱又有什么用？得到她的爱又如何？只有冥顽不灵的蠢货才痴心妄想，她只藏着端着直到糜烂发臭，而恨会一直伴随她躺进棺椁，进骨不可磨灭，永不腐朽。

        明明知了就没有退路，知结局最后是输，甚至还知她比谁都无辜。

过的琐事，可在冷淡背后，也任由几缕微不可察的温柔，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空间中静静弥散。

        可她也笑了，颊边那个很少见的小点儿浮现出来，很快被泪水淹没。

        不再顾忌伤害，不再去求她的爱，就永远不会一败涂地。

        他放任自己厌恨她，多爱就有多恨。

        “你摘录过德经里一句什么？甚爱必大费？下一句是不是多藏必厚亡？你只爱他，越深情不移越好。”

        “不过可惜呢。”

        “教你知什么是水中捞月，痴人说梦。”

        “眼前这架飞机不会让你飞向天空迎向自由，反倒会将你困作我的掌中物，池中鱼，笼中鸟。”

        “理想与现实，向来背而驰。”

        “再没什么可以让你们分离，再没什么可以拆散你们这对有情人？”

        泪水盈满眼睫，莹澈月光落在她面上，照映得她漂亮极了，又一次轻而易举攥握住他的心神，却远不及目睹她因他而陷入痛苦，更让他怦然心动。

        就是因为最为深爱，才最是合该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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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煾心中感到痛快，想到谢橘年受过的所有深爱而不得的苦，只觉得一阵甘洌的风进他紧窒的心，再畅快不过。

        不免出爱意。他想，这本没法避免，也不试图去遮掩。

        霍煾言笑晏晏，再温情不过，她的面色每苍白一分，眉眼每僵一分，都让他感到抚人心的舒畅。

        可笑至极，再情意深重也是见不得光的卑贱货色，连寻常不过的靠近都感到畏手畏脚，遑论宣之于口，去求一个结果？

        “就可以变成一只鸟，自由追随他的方向？”

        而彼此都得偿所愿，如何不能算作他和她之间最好的结局？

        “也是兄妹一场，哥哥不妨再教你个理。”

        可是，仍然沉默目视自己一步步深陷，挣扎渐趋微弱，直至当下近乎于无。

        霍煾转看她，笑问：“谢橘年，你想没想过也拥有一架这样的直升机，在谢玉里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