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心情不错，随手赐了张景潇五金。

        “不错呀，不错――”盛阳，“我们去逛逛吧，长乐你要什么，今天我给你买单。”

        顾瑶干笑几声，心说遇见了皇兄他们倒也没啥，下去就下去吧。

        张景潇平静地伫立在原地，等二人的影渐渐远去，他骤然攥紧了拳。

        有那么一刹那，他在想……她怎么也不回呢？

        咬肌紧绷，张景潇凝望着顾瑶的背影，良久，几不可查地微叹一声，一同下了楼。

        他才下楼，目光穿过屏风和隔板，就见女陪侍对一位俊秀男子笑脸相迎，一副熟稔模样：“是宋郎君又来为妻子选胭脂啦？”

        她问候完这一句，又朝玄衣男子微微欠：“这位客人第一次来吧，可要为家中女眷选些胭脂水粉？”

        张景潇认得他们。

        一位是当朝储君，一位是……她的夫君。

        易容的面是偏妩媚的清秀面庞，在胭脂的涂抹下有几分妖气，和他本人的面容着实相差甚远。

        张景潇神色冷淡，几乎是下意识地在心底评价起了宋时清的长相。只在心中过了几个客观的形容词，他便止住了思绪。

        我想这个干什么？

        与我何干呢。

        他侧，发现盛阳的目光刚刚及太子的影，就立刻带着顾瑶躲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两人给对方整理了一下仪容，盛阳还把顾瑶的发全梳上去改成了妇人髻。

        顾瑶给她鼓了鼓气，然后两个人才从楼里走出，仪态端庄地走向顾丹二人。

        宋时清很快就注意到了顾瑶，遥遥地朝她弯眸浅笑，用口型无声了声“缘否缘否”。

        “孤……”顾丹正视着那位女陪侍，启，嗓音清冷似薄霜初裂，一开口便顿入沉默。旋即，他泰然自若地改口，“我家中已有妻妾。”

        女陪侍笑容愈发灿烂：“那更好呀，不论怎么挑选，总不会出错的！”

        “哥哥。”顾瑶松开挽着盛阳的手，上前牵住了顾丹，闹腾，“可算让我逮着你了！是不是心里只有妻妾，想不到我这个妹妹了？”

        盛阳忍俊不禁，在贴女耳边轻声：“有了女人，哪里记得住姊妹呀。”

        顾丹：“……”

        他没有拒绝顾瑶的亲昵，只是目光斜了眼宋时清。面无表情，却颇有几分你把她挪开的意味儿。

        宋时清失笑，温声细语：“你今日怎么来想容阁了？”

        顾瑶之所以对顾丹上下其手，正是因为注意到了张景潇的存在。她要在张景潇面前维持“不喜欢宋时清”的人设，自然不能和他过分亲密。

        但如果突然态度转变，更容易让宋时清起疑心。此时此刻，拿皇兄当挡箭牌再好不过了。

        宋时清还不至于会吃她血亲的醋。

        顾瑶见得寸进尺，用脑袋蹭了蹭顾丹的肩膀，乎乎地说：“今天我来陪二姐逛街――”

        最好我撒一下就能把那个什么亲情锁给解了。

        顾丹抿，骨节分明地手从袖中伸出，默不作声地推了推她的腰，企图把人推开。

        ……好近。走开。

        宋时清眼底散落无可奈何的零星笑意，语气带上了过分温和而显得溺的轻柔：“那你们介意吾二位陪同么？”他笑，“既然是要顾及姊妹，应当是兄长的付账才是。”

        【啧啧啧。】

        聚宝盆的声音响起，平平无奇的机械音愣是给啧出了嘲讽。

        【好温柔好贴长得又俊美，小公主就算现在不喜欢，迟早还是会爱上的嘛。那个梗叫什么来着？噢，先婚后爱～】

        【张景潇～先婚后爱噢。好甜好甜，我先嗑为敬。】

        张景潇眯了眯眼。

        遇见了一大单子的铜臭味，女陪侍喜上眉梢：“四位请稍等，我这就唤来妆师一带你们上二楼……”

        话音一落，张景潇立刻出现在他们面前，朝人一个作揖欠：“在下便是这里的妆师。”

        他扫了眼众人，笑地侧过，一手背在后，一手伸前，作了个“请”：“二楼的新品系列名为碧桃红杏，望给在下一个解释新品概念和优点的机会。”

        如果顾瑶没听错，张景潇在提到“红杏”时特意看了她一眼。

        顾瑶：“……”

        宋时清微笑：“如此甚好。”

        好嘛。

        红杏出墙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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