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断裂之后,是长久的寂静。
张景潇俯瞰着地面上断成两截的木雕,墨笔勾勒般的长眉微微抖动,维持着几乎冷漠的神色。
良久后,张景潇深xi了一口气,似无奈似惋惜的叹息从他的呼xi间舒了出来。
寥寥之色消退,却多了些似笑非笑:“扔得好用力,还好没砸坏地板。”
“以此明志罢了。”顾瑶语气生ying,不咸不淡地刺了一句,“反正不用你出钱。”
张景潇不甚在意她的讥讽,笑dao:“小公主真是文人风骨啊……固有断袖割席,今有砸像明志。”
什么意思?顾瑶受不了这种阴阳怪气:“你想说什么?惹我不高兴你有什么好chu1?”
张景潇蹙眉,yu言又止了一会儿。
他的脸上终于呈现了实在的困惑:“我以为,我在好好地说冷笑话逗你开心。”
哈?!
顾瑶真给他气笑了:“你闭嘴就好了!”
不说话确实比说话简单。张景潇从善如liu地保持沉默。
顾瑶双手笔直地夹在shen侧,跟个木tou人似地直手直脚地走到木雕旁边,不知dao拿这个“碎尸”如何是好。
平时一般都是江今铭收拾垃圾,所以她担心随手一扔会被他发现。
思及此chu1,顾瑶问了:“这是日月神的神像吗?”
张景潇看出了她的顾虑。
他先她一步捡起木雕,瞬间就让它在手中化为齑粉,往窗外散去一抷烟尘。
顾瑶走了过去,盯着他的眼睛:“我问什么,你就应该答什么。”
这位成熟的大人却不习惯与人直视,铜钱眸下意识地挪开视线,看起来就像是示弱了一样。
顾瑶满意了。
她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口中的态度依然不变:“你要多zuo一些,努力地讨好我才行。”
面不改色地把花渔的话偷过来学了。
张景潇:“……”帮她收拾了还不乐意?
好在他早就被花渔和江今铭折磨出了一个自认的好脾气。
他早就放弃理解这些人的情绪了,随意地ca干净了手,回答dao:“昊朝封日月神教为国教,几十年间铲除异己,但凡出现在市面上的,都是日月神像。”
“……日月神教,是不是很厉害?”顾瑶说,“连金兰社也供奉日月神教。”
张景潇:“供奉日月神教的多了去了。”
那不是更厉害了?!
张景潇瞥她一眼:“你是在担心谢不min?你最好还是离他远点。江今铭最近也很烦他。”
据我所知江今铭完全已经烦日月神教很久了吧!
顾瑶只能从字面意思上理解:“为什么强调最近?”
“秦淮岸最近会有一场会盟,但因为……某些人物,所以推迟了。”
张景潇提过这件事,这次说得又更详细了一些。
“为了在半年后的武林大会上成功投票加入武林盟,这次会盟,谢渊肯定会进行游说。”
上次听到武林大会,还是从宋时清口中得知的。
顾瑶恍若隔世:“啊……江今铭不会答应的吧。”
张景潇笑了一下。
顾瑶明白了:那就是没那么简单了。
不guan怎么说,顾瑶现在更在乎的是金兰社能不能送自己去见白娘子,于是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考虑到宋时清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她也只好下楼吃点喝点,再找点事情zuo,转移一下注意力。
吃完饭,张景潇不知所踪,江今铭估计是去交稿了,留下一个花渔笑yinyin地望着她。
“诶呀呀,你的夫君什么时候醒过来呀?”
“这两天吧。”顾瑶放下碗筷,“我吃完了,谁洗碗?”
花渔一脸警惕:“你洗,我不洗!这是你追求人的态度吗?”
不洗就不洗。顾瑶起shen:“谁要追你了?”
“我知dao了,你胆子小,你怕师父——”
花渔跟上她,嗓音里起了调,幽幽哼出了带着口音的小词:“小情郎多忧愁,怨与nu家说情寿——”
两人都不是会洗碗的货色。
饭菜一倒,碗筷sai进水槽里就算完事。
花渔盯着一chu1发起了呆,注视着水面上漂着打旋的叶子。
他突然dao:“我们去演武场吧!”
顾瑶一愣,觉得也行,反正她没事干。
“你要和我切磋吗?”
她有点想打人爽爽了。
花渔歪了歪tou,眯眯眼侧着望了过来,ting翘的鼻尖上落了发丝。
他装模zuo样地苦思冥想,随后吃惊地瞪大双眼:“你果然想打我!每次都这样!变态!把师父弄哭把夫君弄晕都不够,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呀?”
他言笑宴宴地凑近了,但也没有太近,嘴里念叨着:“让我好好瞧瞧你的面相,是哪里变成了这种坏姑娘?”
“你怎么都看不出来的,因为我不是坏姑娘。而且——”
顾瑶将沾着水的指尖划过他的脖颈,在细nen的hou结chu1留下了转瞬即逝的水痕。
“再叽叽喳喳的,我就让你哭了再晕。”
指腹下的hou结gun动,一抹绯色从相chu2之chu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