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件对不起你的事，而那件事势必影响重大，以至于你消失三年杳无音讯，一回国就是腥风血雨——却就是不敢面对付为筠。”

        我不得不举起手来挡两人份的雨，“姚总这是自己淋雨，也非要拉上我垫背么？”

        “我不用知那件事是什么——只问你原因，”她攥紧了我的袖子，“你怕你害了他，却更怕你饶了他，是不是？”

        “姚总……”

        “——是不是？”她扬起声音。

        我别开眼。

        劲风动遮雨棚布面猎猎作响，雨水渗透发的感觉糟透了，很冷。

        “这是我的私事。”

        “私事？”她嗤笑一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你要是真不在意，早该对他下手，可你没有，你就这么吊着他不，任凭他发了疯似的打听你、联系你——你是不是很享受这种自己大度放手，祝对方一切都好的行径？”“我……”“——可这一点你不如我，”她一字一顿，几乎从牙里挤出声音，“你不如我了解付为筠。”

        “……毕竟你们是情侣。”

        “因为我比你爱他。”

        话音落下，又一阵落水声响起——风几乎把遮雨棚自上而下直接掀起来，一帘雨水倾盆而下。很好，我的烟也被浇灭了。

        “……对，”我拿过烟灰缸扔掉烟，重又点起一烟，“但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分手’的意思就是说，我和付为筠无论有过什么事情都已经过去，我不见他是我的事，至于他有什么反应，那跟我没有关系——今天这些话你与其跟我说，不如直接告诉付为筠本人。”

        “跟你没关系？”她攥着我胳膊的手更紧，单手把浸着雨水的发一把拧到脑后，扬起声音，“《通天》之后付为筠荒唐了好一阵子，我主动找到他，好说歹说才劝他重新开工，可是你看没看过他后来拍的那些片子？”她皱起眉，又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他妈专评网评都一路走低，内容不能再浅显，完全就是在赚快钱。我就不明白了，任谁有他的基础都知要珍惜羽，他怎么就跟掉钱眼子里了似的？我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好话歹话都说尽，直到你回国后他开始三天两回闹丑闻刷存在感、连《纸短情长》那种东西都敢丢给我改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都是因为你——”

        “姚总，我不觉得……”

        “——王飖，你在装什么？你其实心里清楚不是么？他当同恋是因为你是同恋，他争奖是因为想跟你一起出人地，他圈钱是因为想被你看得起——他他妈才不在乎什么江郎才尽，他在等你找他清算《通天》以后的那桩事！”话音落下，一惊雷应时劈下，遮雨棚再一次被高高掀起，雨水更急，顺着金属边缘简直泻成串水帘。我伸手拽她回来，被她一把甩开，闪电明灭间，我清晰地看见雨水浸透她的脸，她的眼圈红了。

        “姚总……”

        “可是你不要以为他欠你。”一滴眼泪从她眼眶落下来，很快同满脸雨水为一，我把外套解下来要给她披上，而她一把推开，用力地抓着我的领子，盯着我的眼睛，“王飖，有太多人爱你，你要什么都手可及，所以也从来不把付为筠的那点付出放在眼里是吧？可是你不知他把感情当成生意不是因为他像那些人一样想，‘你对我好几分我就对你好几分’，他就这么拿着把标尺丈量那些感情——笨办法、瞎努力——他当初就是这样一尺一尺量完你对他的好，又一尺一尺地算过他该怎么对你好——”

        “……别说了。”

        “——我说，他算错了结果，可这不代表他没有努过力——所以你给我听着，他他妈从来不欠你，你也没有资格这样吊着他、惩罚他、眼睁睁看着他为了你——”

        “——艳妮。”

        暴雨泼下的水帘无休无止地奔涌着，让我几乎以为那声音是我的错觉，可姚艳妮的声音戛然而止，我也同她一起转望去。

        “你怎么……”

        只见付为筠斜倚在阳台的玻璃门边，一脚踏进水里，牛仔边被浸了一层水，眉眼落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雨声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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