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顫抖著,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我以為……我以為妳那麼
,是因為妳愛我。我以為妳的心裡,就算只有一點點,也是為了我。結果到頭來,我只是妳用來完成對父親孝
的工
?」
我輕聲說出的話,像一盆冰水,兜頭澆熄了顧承遠眼中剛燃起的火焰。他整個人都愣住了,那
將我緊緊禁錮的力
瞬間鬆懈下來,只剩下空
的震驚。他看著我,彷彿不認識我一般,臉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只剩下一片灰敗。
他的聲音很低,低到幾乎要被我的心
聲掩蓋。
車內的空氣凝重得幾乎要實體化,只有我輕微的抽泣聲,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他伸出那隻完好的手,輕輕抬起我的臉,用指腹抹去我臉上的淚痕。
「所以,別再提她了。妳一提,我就想毀了這一切,把妳鎖起來,永遠別想再見到任何人。」
良久,他才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苦澀。
「告訴我,那天的妳,哪怕只有一秒鐘,是為了我,好嗎?」
他
本不給我重複的機會,下一秒,一個兇狠而炙熱的吻便狠狠地壓了下來。這個吻不像之前的任何一次,沒有溫柔,沒有試探,只有啃噬般的狂暴和不容拒絕的掠奪。他的
頭霸
地撬開我的牙關,瘋狂地搜尋、纏繞,彷彿要將我的靈
他重複著我的話,聲音輕得像一縷煙,卻又重得像千斤巨石砸在他心上。
「妳說……什麼?」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而溫柔,像是在對自己確認。
「但妳不同,李小滿。妳捐血救我,如果只是因為責任……那對我來說,才是最大的侮辱。」
正準備推門而出的顧承遠,整個動作就這樣僵住了。他伸向車門把手的手停在半空中,既沒有推開,也沒有收回,彷彿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他沒有回頭,就這樣維持著背對我的姿勢,沉默地承受著我的淚水和我的質問。
「我拒絕妳,是因為我必須對妳父親的承諾負責,是因為我怕我自己控制不住,會傷害妳,會毀了所有的一切。」
「你是爸爸的好友,我捐血是應該的。」
「好,很好。」
「李小滿……妳真是……好狠的心。」
「既然只是應該的,那今天妳也不必跟著我回來。我不需要妳這種『應該的』報答。」
說完,他轉
就要去開車門,那決絕的背影,彷彿要將我徹底拋棄在這個世界裡。
他重新睜開眼,眼底的徹底絕望讓我心頭一緊。
「只有妳……李小滿,只有妳會把命給我。」
我把臉貼在他寬闊卻僵
的背上,婚紗的紗質布料隔著,依然能感受到他肌肉的瞬間繃緊與那陣細微的顫抖。溫熱的淚水無聲
落,浸濕了他昂貴的西裝料子,留下了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他緩緩地、緩緩地轉過
來,那雙通紅的眼眸裡滿是痛楚和悔恨。
「再說一遍。」
他閉上眼睛,仰起頭,
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滿是自嘲與絕望。
他的眼神裡,是我從未見過的脆弱,像一個迷失的孩子,在黑暗中尋找著唯一的光。
「所以,妳救我一命,只因為我是妳爸爸的好友?這跟妳愛我、恨我、想要我,沒有半點關係?」
「如果不是你,我幹嘛捐血??反正你體內有我一半的血了!」
他猛地向後退開,
體重重靠在另一側的車門上,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那隻血肉模糊的左手垂落在
側,劇痛似乎都已感覺不到,他現在所有的感官,都被我那句輕描淡寫的「應該的」給徹底擊潰了。
我帶著淚的叫嚷聲,像一把尖刀,終於刺破了他用絕望和自嘲築起的高牆。顧承遠的
體猛地一震,那雙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眸裡,瞬間燃起了兩簇燎原的火焰,將他所有的痛苦和掙扎都燃燒殆盡,只剩下赤
的、近乎瘋狂的佔有慾。
車子在一個急轉彎後穩穩停下,引擎的聲音消失了,只剩下我們兩人交錯的呼
聲,在死寂中迴盪。
「我寧願妳恨我,怨我,也不要妳用『應該的』這三個字,把我們之間所有的一切,都歸於零。」
「應該的?」
「你當時不就這樣拒絕我的。」
「那不一樣。」
車裡的空氣冷得像冰窖,他
上的血腥味和他
上傳來的寒意混雜在一起,讓我忍不住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