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一分,是我早就想要让你知
,却不知为何总是没能说出口的一
分。
他握住了她纤细的手指,移到自己的伤疤上。少女显然有些意外,柔的指尖在他掌心动了动,“……嗯?”
“小叶莎早就注意到了吗。”他低声问她。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
“我可以看看它吗?”
他伸出手,拧开了台灯。微暗的灯光下,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看到那块方寸大小的疤痕,在她面前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该如何描述?与其说是目惊心,不如说是奇异的荒凉感。那块千沟万壑、黑紫结痂的东西与「
肤」的概念早已大相径庭,就像是大火烧尽的田野,什么都没有剩下。
他凝视着她,没有在她脸上发现任何类似害怕的表情。相反,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神情中逐渐出一丝难过。
“这是怎么弄的?”她问。
“我在监狱的工作。”他逐字逐句地开口了,“有时候需要刑讯犯人。”
少女皱皱眉,并没有表示什么奇怪,“这听起来好辛苦。”
“……并不。”他回答,感觉心
得飞快,与平常的状态大相径庭,“事实上我有很多时间和你待在一起。”
少女眨眨眼睛。
“那你的伤疤,”她又问,“是你在工作的时候受伤了吗?”
“……不。”他说,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内异常清晰,“是我自己的。”
她的眼睛睁大了,但其中并没有任何惊恐,亦没有任何促的意味。她在用目光等待他
出选择:说下去,或者就此停止,像平时一样,亲吻她的额
,然后关上台灯,躺下睡觉――她的神情告诉他,她不会追问任何他不愿主动提起的事情……就像他从未追问过她的童年生活那样。
“你看,我并不能够切会疼痛,我指感受上的。”他说,“同样,在对他们用刑时,我无法理解何种痛苦会给他们带来何种感受。这件事在我刚开始
这行时,是个很大的麻烦……非常麻烦。”
因为若不清楚他们在想什么……若不清楚人在想什么,那我就离「人」更加遥远了。
“所以那个时候,在动手之前,我往往会在自己上先尝试一下。”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等待他的小少女作出她的宣判。但她还是和刚才一样的表情,没有恐惧,没有泪,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理解。她只是用指尖试着轻轻碰了碰那块伤疤,又碰了碰。真奇怪。明明那里已经很久没有知觉,被她抚
过时,仍能感到她手指的柔
与温
。
“……小叶莎不害怕吗?”他低声问。
“每个人都有伤疤。”少女用谈论太阳东升西落的语气认真地说,“我这里也有一个,是我小时候想要离开福利院,从院墙上摔下去弄的。”
说着她掀起裙摆,转过,
出他悄悄盯着看过很久的左侧膝窝。他早就知
那里有一
很淡的伤疤,不过看颜色和形状,当初受伤时应该很深。曾经他还猜测过那是怎么回事,无意割伤,手术留下,还是被施加暴力?想到最后他发现自己竟然莫名地有些焦躁,于是不再想下去。现在他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了……他凑过
子,抚住她光
的
肤,凝视着那
浅色的疤痕。
她什么都知。他知
,她什么都知
。在她无霾的目光里并没有偏见,只有从自己的眼睛和心灵出发的真实。
……这样的她,究竟是怎么长大的?
她没有家,养她长大的福利院不过是她的临时居所,从她知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时开始,她就明白自己是自由的,不属于任何人或群
,只属于她自己。尽
多数时候,她住在福利院里,看着教养员和她的同伴们每一天打交
,
不总是有意义的交
,命令他们好好学习或者吃蔬菜,有时在睡前给他们念故事,有时对他们进行无理的惩罚(对象一般不是她),有时与他们争吵,有时再和解,在她看来就像她所了解的任何一个普通家庭一样。
有时像普通家庭一样,也会经历称得上危机的事情。福利院自设立起经过几次转手,重组,条件时而变好时而变差,最严重的日子里只有干面包和蔬菜汤可以吃,负责人因为资金问题吵得不可开交,孩子们被赶回宿舍,隔着一层门板,楼下传来的争执声也清晰可辨。有些人瑟瑟发抖,有人恼火地向同伴分析局势:我们可能都要出去浪啦!接着比较小的孩子就被吓哭了。楼下的争端如落雷,房间里吵吵闹闹如骤雨,小
领徒劳地试图平息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