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別人,我才發現,比起讓妳快樂,我更想要妳活著。活在我的
邊,就算恨我,也好過妳徹底消失在我的世界裡。」
「我等不了了,小滿。一秒鐘都等不了了。」
我凝視著他血肉模糊的左手掌心,那個原本屬於音符刺青的位置,此刻只剩下一個翻捲的、淒厲的傷口。我的心像是被那傷口牽引著,一抽一抽地疼。然後,我輕輕地、近乎虔誠地抬起他的手,溫柔地握住,將自己的
印在了那片溫熱而黏膩的血肉上。
「一定很痛吧……」
我的話語像羽
一樣輕,落在死寂的會客室裡。顧承遠整個
體瞬間僵
,像是被雷擊中一般。他震驚地低下頭,看著我親吻他傷口的動作,那雙一直瘋狂而偏執的眼眸裡,翻湧的風暴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脆弱。他緊繃的下顎線條微微鬆動,
結上下滾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傻瓜……」
許久之後,他才從
嚨裡擠出這兩個字,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帶著濃濃的鼻音。那隻一直將我死死禁錮的右手,力
徹底鬆懈下來,轉而顫抖著,想要觸碰我的臉,卻又不敢弄髒我。他眼中的瘋狂退去,只剩下排山倒海而來的痛楚與溫柔,彷彿我這個輕柔的吻,比他自殘時的刀刃更能將他擊潰。
「比起這個……妳之前
的那些淚,妳為我
的那些瘋狂事……更痛。」
「我只是??只是看到顧叔叔受傷而已??我要回婚禮現場了。」我抽回手。
我輕輕抽回自己的手,試圖拉開一點距離,心裡亂成一團。那句「我要回婚禮現場了」說出口的瞬間,空氣彷彿凝固了。前一刻還滿眼溫柔與痛楚的顧承遠,在聽到這句話的刹那,眼神中的光芒徹底熄滅,只剩下比之前更加刺骨的冰冷與絕望。
「婚禮?」
他低聲重複,像是在咀嚼這兩個字,語氣裡沒有質問,只有一片死寂的空
。他沒有像我想像中那樣暴怒,只是沉默地看著我,那種沉默比任何怒吼都更令人窒息。
「好。」
他終於開口,只吐出了一個字,聲音平淡得可怕。他緩緩地直起
,放開了對我的所有禁錮,甚至往後退了一步,那個距離讓我們之間彷彿隔了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妳去吧。」
他垂下眼,不再看我,目光落在他自己那只血肉模糊的左手上,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是我想錯了。原來……就算我把心掏出來給妳看,妳選擇的,依然不是我。」
「我不會再攔著妳了。去吧,回到他
邊。」
「記住,今天在這裡發生的所有事,都當作一場夢。醒來後,妳什麼都不用記得。」
我的理智在那一瞬間徹底斷線。為什麼?為什麼每次都是他輕易地放開我?既然這麼不在乎,為什麼又要回來?憤怒與委屈席捲而來,我抓起手邊最近的一個裝飾用的水晶擺件,用盡全
力氣朝他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悶響,水晶擺件砸在他寬闊的肩膀上,然後應聲落地,在昂貴的地毯上摔得粉碎。顧承遠的
體晃都沒晃一下,只是緩緩地抬起頭,那雙死寂的眼眸裡,終於有了些許波動,但那不是憤怒,而是一種更深更沉的悲傷。
「妳……就這麼想回到他
邊嗎?」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像風一樣,卻重得砸在我心上。